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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佳人如玩物(全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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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待女孩离开后,狂人靠在床头,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他需要回复自我,不再受尘世俗念的侵扰。

    天亮后,狂人就在酒店外面搭了一辆巴士前往府中市的东京外国语大学。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狂人在东京外国语大学北门下了巴士。这是一条路面洁净,两旁植有整齐的树木的校园过道,沿途学生并不多。狂人打听之下,所幸遇到了几名中国留学生,在他们的热情带路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对方还在阶梯教室上大课。

    当带路的留学生溜进去把女孩带出时,女孩看到狂人,脸一下刷白。

    “你怎么会来日本?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显然女孩认出狂人了。狂人把天忌给他的资料递给她看,在粗略地瞟了一眼后,女孩支开其他的留学生,“你跟我回宿舍谈,”她说。

    “我们在这里读书,不是公派,学费,生活费等等都要自己打工挣钱缴付。因为是学生,所以普通的打工挣的钱少之又少,因此偶尔会在一些视频交友网站上挣点费用。”当狂人把自己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之后,女孩有些抱歉地说道。

    “几个月前看到有人在视频交友网站上招会说中国话会舞蹈的女孩做视频聊天室的管理和佳宾,且报酬不菲时,我就尝试发了个邮件去应征,并且按要求附上了生活照与相关简历等,没想到被通过了。后来才知道是在大陆的视频聊天室里做激情视频秀。”

    “激情视频秀?”狂人疑道,“你们是从事色情表演!”

    “恩,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在日本不算什么。况且对方说我们是在日本,只是作为聊天室佳宾,不是聊天室室主,而且会对我们的身份资料进行保密,即使查出来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所以后来才答应做的,当时还有许多女孩,和我一样的留学生,当然也有一些日本女孩,还有职业的视频女优。”女孩辩解道。

    “恩,那你们平时都在一起上视频吗?”狂人问。他不想也不会对这个女孩说,你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已经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已经有一位与此无关的女性,我爱的女人已经为此死去了。他不会拿道德或者什么的来教育别人,更不会为此批评或者指责他人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态度,他只想找出事实的真相。

    “不,并不在一起,随便你在哪里,只要你每周三到四次登陆聊天室,在保证上够时间的情况下,业绩的多少是最后核算报酬的唯一方式。”

    “业绩?”

    “业绩就是通过激情视频让游客入会,缴纳会员费用等等,”女孩解释道。

    “恩,”这个狂人知道,他就负责统计这个的,只是当时的他太幼稚,还以为佳宾做的也不过就是跳跳舞聊聊天什么的。

    “那见过负责人没有呢?”狂人问。

    “恩?视频上见过一次,就是应征邮件寄去之后,回复通知面试时,不过是视频上面试的,是个女的,年纪也不大,她就是房主嘛。”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确切的地址或者确切的什么人?”

    “恩,是这样的。”

    线索又在这里断了,狂人陷入沉思。

    “聊天室关掉之后,我也在网上注意了一下国内的相关新闻,都看到了,对于你的事情,我想说声抱歉,非常对不起。”女孩低头搓着手指道,“网上关于这个事情的议论也很多,听说有网友认为最后的判决有疑点,想要发动人肉搜索,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找到我的?”

    “恩?那倒不是,我找到你是警方的渠道,这是秘密,并没对外公开,而且估计也不会公开。只要找到那个事主,查明真相,就可以结案,不会再牵连其他人。所以你就不必担心,警察不会,我也不会把你的身份资料公布出去,”狂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哦,谢谢,”女孩抬眼看了狂人一眼,眼眶润湿,估计狂人的突然出现也把她吓坏了。

    “对了,我想到一点,不知道是否对你有帮助?”女孩说道。

    “哦?”狂人好奇道。

    “我平时视频时喜欢视频截图,我记得当时在视频面试的时候,我曾经截过几张图,应该还保存在我的电脑上。”女孩说。

    “截图?”狂人想不通视频截图有什么用。

    “你看,就是这张!”女孩把电脑打开,找到了那几张截图。不错,是青色的女妖,不过还是只露了半身,脸部看不到,这样的图狂人跟女妖视频的时候不知看过多少次,不同的是,跟狂人都是夜晚视频,而这几张都是白天,可是又有什么作用呢?

    “你看,这张,”女孩特意挑出了一张女妖在视频前起身时的截图。图上清晰可见女妖身后的窗户,窗台上摆着盆栽,窗户外面的天气不错,风景也不错。

    “看这里,这是东芝的广告,再远点可见东京塔,这说明她的房间在可以看见东京塔,而窗户外正对的楼有东芝的这幅伊东美关做的广告。要知道有东芝广告的高楼大厦不少,但对楼有伊东的这幅东芝广告而且符合可以看见东京塔的就不多了。”女孩兴致勃勃地解释着画面。伊东美关是广告中手执东芝电子产品,粲尔微笑的美女。

    “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狂人由衷地赞叹。

    “平时喜欢看推理剧来着,”被狂人一翻夸赞,女孩腼腆地笑了,紧张不再。

    不过,就在此刻,狂人再次感觉到了异能者的气息,清冷诡谲的气息。

    狂人以手示意女孩安静别再出声,他悄悄地隐藏自己的气息猛地拉开房门,但门外空无一人,走廊里也只有一名女学生模样的背影过去。

    “站住,”狂人朝那背影喊道,但不知道是听不懂汉语还是根本就不想停,女学生模样的背影并没有站住的意思。

    狂人几步追了过去,但对方竟然也加速跑了起来,转眼就消逝在宿舍大门口。等狂人跑到,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大门外面学生刚好下课归来,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男有女。那股子异能者的气息就潜藏其中,若有若无,即使狂人全身的感觉细胞神经纤维都充分调动起来,也无法准确地捕捉其位置,这是一个极其擅长隐蔽的异能者。这样的对手,他曾经遇见过一次,在成都被朱颜袭击的那回,而昨晚在机场又遇见了一次,现在是第三次了,难道?这个疑问令狂人不解。

    当这名对手存心要隐藏自己时,即使是狂人也无法。他只好重新回去找那女孩。

    “你怎么又回来啦?”女孩看见他奇道。

    “我想请你把那图打印一份出来,我好比照着去找找,”狂人说。

    “不会吧,刚刚你不是才要我打了一份吗?”女孩惊奇地看着他。

    “我刚刚要你打了一份?”这回换狂人惊奇了,可是看女孩的眼神不像说谎的样子。

    “是呀,刚刚你回来说有要事先走,要我赶紧把图给你打一份带走。看你比较急,我还担心出什么事了呢,怎么你又回来了?”女孩正整理打印纸,电脑旁的打印机确实通着电。

    “恩,那你再给我打印一份吧,我刚才走的着急掉了,“狂人深吸了口气,他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是那个异能者化作了他。

    “拿着,这次可要小心了,”女孩把重新打好的图交到他手上叮嘱道。

    “恩,谢谢,”狂人谢过女孩,他觉得接下来有必要联系天忌一下,以求证自己的猜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辞别女孩后,狂人就近找了一间大学里的电脑室,通过天忌给的联系方式,很快地联络上了他。

    “朱颜跑出来了?”当从天忌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狂人不由琢磨了一下,“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离开成都去日本的前两天”。

    “哦?”狂人心里似乎有了底,这个朱颜如果已经跟踪自己来到日本,那么这两天的事情也就能解释了。

    “你查的怎样啦,那女留学生找到没有?”天忌问。

    “人找到了,不过范围太大,需要时间。”

    “恩,想也是。昨天拿到了最新的资料,我想能对你有点帮助,”天忌说,“我们的专家一直在网上追踪女妖的活动,从最近的一次,到过去的数据进行分析与对比,基本上能确定了几个固定的IP。”

    “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狂人有些惊奇。

    “这涉及到专门的知识,当然包括有时要行使一些必要的权力才能拿到相关的数据,这些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总之这次事件并不只是你个人的恩怨,更涉及到国家安全,我们为此也组建了相关的小组,里面都是专业级的人才,甚至个别极有天赋的组员。你只需要记住以下几个IP代表的地址就行。”天忌通过网络发来几个地址,狂人借了电脑室的笔记在纸张上。

    “那芯片密码破解的怎样啦?”狂人问。

    “那芯片的加密方式有点类似PGP,但是又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破解起来非常棘手。不过相信我们的破解专家,毕竟我们有着这一行最有天赋的人才。呃,这个芯片的事情急不得,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现在你最需要抓紧的是找到主事者,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什么PGP加密模式,狂人一窍不通,干脆就不问了。和天忌联络之后,拿着那张记有地址的纸条,狂人决定先把这几个地方比照那张视频截图查起。

    雨又下了起来,搭乘回东京的巴士,狂人眯目养神。天忌给的几个地址大致都在东京湾一带。或许是因为地震的原因吧,东京的高层建筑并不多,不过都比较集中,找起来也就方便了。

    花费了整个下午,几个地址陆续找遍,唯一符合视频截图的就是这个了。

    狂人站在微雨之中,仰头望着面前这幢摩天高楼,与远处的东京铁塔之间,是一种即近又远的寂寞。从天而降的细雨,落在他的仰望的脸上,所有的水花都溅的不高,迅速归于清流,涓涓流向脖颈。

    不远处,一名戴笠的僧人,伫立在屋檐下躲雨,手托乞讨的钵,一丝不动。

    “是这里了,”狂人心说,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

    《东京塔》的第一页说,“世界上最令人伤感的景色莫过于雨中的东京塔了。。。不知为什么,从小时候起每当看着雨中的东京塔,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感伤,就好像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从窗户里眺望雨中的东京铁塔,青羽依然能怀念起当日的情景,秀策站在窗边,他那孩童般清澈的大眼睛,纯净而深邃,那双眼睛仿佛只为收纳她所有的美丽身影而生,只为她一个人。即使是拥抱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秀策瘦削的胸膛,肋骨温暖地微微突出着,那时她总是晕眩在这点小小的幸福之中。

    当房门被打开时,青羽还沉浸在回忆中。

    “咳,”一声好听的咳嗽从背后传来。

    青羽遽然惊醒,回头看见楚狂人。

    “是你!”她漂亮的瞳孔冷然收缩。这个男人居然把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如此巧妙,竟然令自己毫无知觉就潜了进来。

    “你居然能找到日本来?”她冷冷地问。

    “就算是我,你也不必如此吃惊呀?”狂人暧昧地微笑着,他向她靠近。

    “站住!”青羽喝道。

    “干嘛呢?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第一次见面,不应该请我喝一杯吗?”狂人依旧慢慢地靠近,每一步都是那么小心谨慎,看的出他很兴奋又很紧张,一副第一次做坏人的模样。

    面对狂人步步紧逼,青羽面色变的凝重,双手在胸前结成奇怪的手印,十根漂亮纤细的手指,各自以不同姿势,曲合伸展,开阖出一个奇妙的手印,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充满了足以蛊惑人心的美感,甚至让你忽略了其主人本身娇美的容颜。

    狂人的视线被这奇怪的手印所吸引了,他的瞳孔突然觉得模糊,眼前所见自身已不在房间里,而是身处空旷的野外,但见漫天雷霆从天而降,大地树木一片焦烬,这是什么诡怪?

    看见狂人已经被自己的手印控制了意识,青羽凝重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这个能杀死秀策的人,难道就这么容易地被自己控制了?她心怀疑问,但杀意不减。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杀了你为秀策报仇,”复仇的焰火闪动在青羽的瞳孔里,微曲长长的卷发也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她伸出一根漂亮细长的手指戳到狂人的咽喉,只须一用力,便可戳破仇人的喉咙。

    突然间,青羽戳在狂人咽喉的手指僵住不能动了,疼痛的颤栗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发现她的手腕已经被狂人的一只手捉住。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狂人捏碎了她的腕骨。

    “啊~”骨折的疼痛令她发出了哀鸣,瞬息之间,青羽如同触电般后退离开狂人的身体。但是已经晚了,狂人如影随形地逼近了她,原本呆滞的眼神,笑的邪恶而冷酷。

    青羽一面后退,一面试图用剩下的一只手再在胸前结出手印,但是她的另一只小手却早被狂人算准似地抓住。

    退,退,还是退。从电脑桌前退到沙发,从沙发退到窗前,再从窗前退到茶几,电光火石之下,青羽已经背向后退数步,但是她每退一步,她那被捉在狂人手里的白皙纤细的手指就被折断一根。等到她5根手指被悉数折断之后,狂人才松开了她的小手。

    一旦脱出狂人的手掌,青羽奋起婀娜的身躯,连踢三脚,逼出空间,撞门而出,清丽的脸蛋上满是恐怖。

    但是,她并没有能脱出生天,刚从房内跑出两步,一只手就从走廊的墙壁上诡异地探出,五根手指正好捉住了她的咽喉,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

    走廊里空无一人,身着窄管修身长裤,白色缕花优雅上装的青羽,就这么无助地被墙壁上那只诡异的手捏住喉咙,提在半空中。她最初还能挣几下腿,手指、手腕被折断的她徒劳无力地扒着脖颈上牢牢箍着的那只手,最终还是如扯断线的木偶般不再动弹了。

    确认她已经死去,那只手才收回墙壁内。房间里,一名男人靠墙而立,但不是狂人,而是恢复原貌的细眉薄唇的朱颜。

    “青羽,女人,擅长以手结印操纵催眠术,嘿嘿,幸好我早有准备,”朱颜的眉睫冷若刀锋,眯眼微笑起来更像一只来自冥界的恶魔。

    十分钟后,又一名楚狂人走上这一层楼,残留的异能者气息令他小心谨慎。

    走廊上躺着一名女子,她冻僵似地躺在那里,睁着无助的眼睛,舌头在嘴里拳曲着,两脚分开,小便失禁,刚刚死去。

    这是青色的女妖,狂人一看到就几乎能确定身份,即使他从不曾见到过她真实的面目,但这感觉不会错,是的,真是女妖本人,但关键之处却相差甚远。视频里的她那时候显得那样的优雅华贵,而死后的尸体比起她活着的时候的本人显得寒伧的多,卑微的多,表情也不怎么能可看。虽然狂人是来复仇的,但看到女妖如此的死法,心里也生出一种近乎凝固而干涩的悲哀。

    生与死,即使是美女也有天壤之别。

    女妖死了,杀她的又是谁呢?线索是断了,还是更扑朔迷离而已?又或者层层迷云之后,来者自来,一切终有答案?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间密室。

    一道竹帘分开内外。

    “青羽死了,”帘外的女人低声道。

    “哦?”苍老的声音来自帘内。密室幽寂,只有煮茶的水声嘘息,听不出感情起伏。

    “殿下,有个中国人想请你见一下?”中年女子请示道。

    “谁呢?”

    “朱颜,”女子喊道。

    密室门开了,朱颜恭谨地进来,他盘膝坐在女子对面,低眉垂首。

    “朱颜,你跟殿下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恩,楚狂人这个人两位应该知道,我们也一直在调查他,这次我追踪他来到东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贵组织的青羽惨遭他的毒手,”朱颜说道。

    “哦?我们跟贵国龙组过去也有点过节,这次怎么会主动联系我们?有什么条件吗?”帘内人问。

    “在共同的目标面前,过节可以暂时转化为合作。楚狂人的危险性,两位可能也有所了解,但他真实的来历与身份我想你们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认同我的观点,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贵组织,这都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对于贵组织而言,上次的西园寺秀策,这次的青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认同你的观点?你的什么观点?”帘内人笑道。

    “杀掉楚狂人!”朱颜沉声道。楚狂人这个唯一从他手里死而复活的人,已经激发了他杀戮的欲望,这欲望跟优胜劣汰的思维纠结在一起,已经令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听了朱颜的建议,帘内人并不言语,而是沉默的令人压抑。

    “我手上有关于楚狂人的迄今为止最详细的资料,阁下不妨先看过再做决定。”朱颜为了打动对方接受自己的提议,从怀中取出一叠资料递给对面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再递进竹帘,一只枯槁的手从帘内接过资料,那是一只几乎丧失了皮肉筋骨的枯槁的手。

    时间在密室里几乎停止,朱颜一颗嗜杀成性之心也被压抑的快要迸裂出来,除掉一个又一个人类中的异能者,最终完成优胜劣汰的物竞天择,是他生存的最大意义,但对楚狂人的失手,让他对自己的信心第一次有了不足,当他从死去的青羽房间发现手机上的来电记录时,他便想到了一个嫁祸狂人借刀杀人的计策。可是现在,即使是生为异能者的他,也无法揣测这帘后人的实力,他的两手心都是汗,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择了一个更可怕的对手。

    煮茶之水汩汩微开时,帘内终于有了声音。

    “关于杀掉这个楚狂人,你的一切需求,那就让橘夫人来安排吧”。

    听到这个声音,朱颜如释重负。

    “你先下去,我跟殿下商讨一下具体事宜。”被叫做橘夫人的中年女子对朱颜说道。

    “殿下,我带他来只是因为他说有关于楚狂人的资料,可是与他合作杀掉楚狂人是不是有点不太稳妥?”橘夫人凝眉问道。

    “呵呵,看了这个资料后,我更好奇的是他能不能杀掉这个楚狂人?”帘内苍老的声音笑道。

    “你也看看吧?”帘内人将资料递给橘夫人。

    “恩,秀策与青羽都死在这个楚狂人之手,藤堂也受了重伤,当初由纪惠曾经说过这个楚狂人非比寻常,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橘夫人点头接过资料。

    “四百年不死,枪中额头不死,这个楚狂人已经引起我的兴趣了。这次就派由纪惠去吧,她跟他有过交手的经验,”帘内人道。

    “恩,”橘夫人应道。

    “朱颜呢?”她问。

    “事后,他一样不能留。”

    ***************************

    黄昏时分,狂人赶回了机场酒店。青羽的死令他暂时失去了目标,只能等待。他打算守株待兔,等对方来找他。

    他先在酒店周围溜达了一圈,逛了几个超市,最后在街边一家面馆简单地点了碗拉面果腹,原因很简单,虽然他能说日语,但却认不到几个日文,只能看着实物点菜了。

    坦率地说,拉面的味道并不适合他的口味,味道淡不说,还有股古怪的咸腥味。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坐在玻璃格子窗前可以看到望到外面的很多景致。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今天在外跑了一整天,衣服外表虽然貌似干了,但里面却是湿的。不过饭后,他依旧刻意地东转转西看看,直到天黑,才回到酒店。

    可是,一切徒劳,即使他外表装的很休闲轻松,内里时刻警惕着,也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异能者的气息。

    回到房间,他脱去衣物进入浴室洗澡。淋了一天雨,虽然不可能要了他的命,但感冒还是比较头疼的事,他决定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热气蒙蒙,温暖的水流从头顶至脚踵,按摩着肌肤和发丛,微闭着眼睛,狂人突然感应到了危机。太熟悉的危机,但绝不是朱颜!

    他推开浴室的门,一只翩翩拳头就已经擂到,狂人本能地抬手就捉住这只手,然后顺手折断它。但这次他却落空了,这只手比藤堂的出手要慢一分,轻一分,但却更鬼魅飘忽三分。

    狂人连续两下竟没捉到这只拳头的一点皮毛,这一拳竟结结实实地擂到他的胸膛上。

    “呃,”狂人闷哼一声,身子倒飞出去,撞在浴室的墙上。不知道是肋骨断了,还是肋骨之间的肌膜裂了,每一微咳,都痛彻心肺。

    “是你!”狂人终于看清楚了来者,这是一张绝无杂质的脸蛋,干净剔透到无暇,果然是由纪惠。

    可惜对方眼中没有丝毫情感,那不是禽兽般的清亮,而是空洞的尘埃,就象一张白纸上素描画出的长睫毛没有瞳人的美人头。

    这个没有瞳人的美女再出手,赤裸的狂人只能闪躲,能力下降的他不是敌手。在南*棒对上藤堂,第一次是势均力敌,第二次他因梁孝琪能力大减之后,中枪在先,垂死偷袭在后,藤堂败在大意之下措不及防。而现在,由纪惠身手毫不输于藤堂,更不给他偷袭的机会。

    三招之后,狂人再受重创。

    “喝!”狂人吐出一口鲜血,由纪惠三拳都打在他的胸膛上,他光洁的胸膛上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拳型的凹窝,肌肉肋骨俱陷,外表却依旧光洁。

    “厉害!”拭去嘴角的血迹,狂人望着堵在浴室门口的美女叹了一句。话音一落,他正式出手了,是攻手不是防手。房间那么小,门更窄小,他竟然整个赤裸着身子正面撞向堵在门口的由纪惠,难道他以为对方是女人就会给他让条路?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当狂人撞上身之前,由纪惠已经接了他七记杀手,狂人手上脚上的杀招全藏在这个飞撞而来的身子下面,有肘击,有膝顶,还有握拳缩在腰眼处的寸劲。七招之后,由纪惠已经没有时间再接狂人这个鲜活的大男人了,她只能退。

    于是,狂人终于出了浴室。一出浴室,狂人斗然空翻,人影倏忽,如飞鸟般掠过酒柜,冰箱,身法迅捷诡异。

    可惜,由纪惠出刀了,一道冷如其眸子的流光卷出,狂人赤裸的背脊上留下一条刀舌撕开的口子,本已飞翔的身形在空中迟滞了一下,终于跌落。

    狂人还未落地,由纪惠淡淡的身影已经倒了,一刀自背心透过心脏,唰地一声,转瞬刀身又已不见,赤裸的狂人倒在床上,背心胸前只有一道浅浅的刀痕,几乎不见血迹。

    “好身手,”一道黑影从暗中浮起,冷峭的笑意,瘦削的脸庞,果然是朱颜。

    “他死了!”由纪惠说道,看着朱颜走到狂人身边,仔细探察的神色,她觉得对方过于不信任自己。

    “他是死了,但他曾经死过多次又活过来了,”朱颜的眉眼冷的发指,他拿过床上的枕头盖在狂人的额上,然后摸出一把手枪,枪口抵在枕头上,连开数枪。

    “你在做什么?”这个对尸体的发指的行为,即使是由纪惠也看不下去。

    “我只是要确保他这次不能再死而复活罢了。”拿开枕头,朱颜看着满床的血迹终于满意了。接着他用床单包上狂人的尸体,然后从酒柜里拿来所有的酒,打开,并且全部浇到上面。

    “你可以先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了,”朱颜微笑着,这淡淡的微笑,平日看来必然是一个含忧带笑的翩翩少年的笑容,可是现在这笑容看来却恶毒而邪恶。

    十分钟后,酒店里的火灾警报响起,旅客们都跑到了外面,整条街都惊动了起来。

    远处,两条人影伫立在暗处。

    “任务完成了,”朱颜望着一片火海欣慰地说道。

    “可是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由纪惠冷冷地答道。

    “哦?还有什么任务?”朱颜有些奇怪地回头望着对方,但是他的眼睛便再也没有能力离开那双眸子。那双原本空洞无色的眸子突然变幻出最夺人心魄的美丽,瞬息之间,就夺去了他所有的生命力,当他倒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不信的,是惊骇的,也是满足的,欢喜、愤怒、哀伤、恐惧、爱慕、憎恶、贪欲,七情六欲分离混杂在他的一张脸上。

    杀人者终为人所杀。朱颜死了,他终于走完了他的路,一条物竞天择的路,他自己最终也成了这条优胜劣汰进化之路上的牺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个小时以后,大火被扑灭,一片焦垣残壁,警方初步判定是有人蓄意纵火,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有一名中国籍男子失踪。

    半夜时分,雨再次下大了。除去偶尔不眠的住宅里的灯光,街道两旁等距排列的街灯,立柱上的灯盏迷迷蒙蒙地照着这个仿佛世界尽头的城市,照着这个人类从未认真了解过的广大而离奇的夜晚世界。

    大约跟酒店隔了一条街的距离,那是从成田机场到东京市内的主干道。白天总是有五颜六色的车辆熙来攘往,现在则冷清的多。一条孤苦零丁的流浪狗在霏霏细雨的街道边用鼻子四处嗅着,不时打个响鼻,甩甩淋湿了的皮毛。

    前方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动静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像是虫子,像是未知的野兽,又像是风声,“啊——啊——,喔——”,却又都不像,更像是一个从睡梦中醒来的人,发出像哈欠一般的,可怕的声音。

    流浪狗好奇又谨慎地朝黑暗中的不明事物低声咆哮着,但从那黑暗处顺着雨水流淌过来的液体充满了令它不能拒绝的味道,莫非那是血腥味?狗伸出了舌头,舔着混杂在雨水中的液体,边低声咆哮边慢慢靠近。突然,它好象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想要掉头跑掉。但已经晚了,仿佛有一只手捉住了它的咽喉,令它瘫缩在雨水之中,喉咙里只能发出越来越低的悲鸣,最终消失无声,整个狗的躯体瞬息之间如同抽离了血肉筋骨似的,只剩下了一张带毛的皮囊,毫无生命迹象。

    伴随着黑暗处一丝满足的呻吟,整条街道上的更出现诡异的事情,那些雨水之中的树木出现了古怪的现象,它们竟然掉起了叶子,是的,就在雨水之中,街道两旁的树木竟然开始了落叶,仿佛生命力突然被异常之物吸取了一般,树木在同一时间枯萎落叶,而这居然发生在这个初秋的雨夜里。

    是什么东西在攫取万物的生命力?这些消逝的生命力又将在哪里汇聚重生?

    “该死!”天海佑希拍了一下方向盘,身为电视新闻主播的她私下里竟是一名能剧爱好者,尤其能剧那强调对神秘深邃世界的追求,对古代贵族英雄猛将悲壮事迹的缅怀都深深地吸引着她。今晚也正是因为出席了一个机场附近的能剧团演出才导致她这么晚才赶会市内。如针般的绵绵夜雨敲在车窗上,雨刮器几乎不起作用,只能凭借街道两旁迷蒙的街灯来判断距离与位置。

    但还是出事了,刚才只感觉车前一个白晃晃地东西闪过,接着就感觉车身一震,不会撞着人了吧?

    打开车门,她踮着高根鞋冒着雨下了车,明亮的车灯前果然俯身躺着一个人,一个赤裸的年轻男人。

    “你没事吧?”天海佑希低下身靠近男人的脸问道。

    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倒在雨水中的他虚弱不堪,结满水珠的短发,紧闭的睫毛,还有额前尚未痊愈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水。

    已经有点失措的天海佑希急急拿出手机拨通紧急电话号码,可是当对方要她留下报警人姓名时,她迟疑了。身为新闻人的她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电视台首席女主播雨夜开车撞伤一名裸男本身就是一个新闻,而新闻的主角将是她,这势必将成为对手打击本台的一则新闻,而她自己的形象与事业也将因此受损。

    “我没事,”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地上的年轻男子突然一把手捉住了她的脚踝,嘴上虽然说着没事,但却没有放松的意思。

    “我,我给你找件衣服披着吧?”对方还能说话,天海佑希如释重负,但负罪感和同情心令她不忍丢弃离开。

    年轻男子挣扎地从地上想要爬起来,天海佑希赶紧上前搭把手。手指搭在男人的腰部,感觉怪怪的,似乎有很大一片不平整的皮肤,她侧过头望了一眼男人的后背,像有一片暗色的污渍,感觉是擦伤,又不太像,而且能感觉到有皮质的东西被雨水浸泡后被自己的手指搓掉了。这股感觉令她胃里甚是不快,但正眼看男人的面庞,却又眼线分明,眉睫清晰,干干净净的我见犹怜。两种感觉交杂其中。

    “我没事,”坐进驾驶副席,年轻男子依旧是一句话。天海佑希把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再用车上备用的毛巾给他擦干脸部与头发上的雨水。昏暗之中,她似乎对这个年轻男子的面上额上几个奇怪的印迹感到一丝奇怪,那是几个深深浅浅的圆形印迹,说是擦伤又不太像,更像是被什么圆形硬物戳伤过的痕迹。

    “不要说什么没事,是我把你撞伤了的,我得负责,我这就得把你送到医院去,”虽然感觉奇怪,但天海佑希并没多想。

    “你把我撞的?”男人的意识似乎这才清醒过来,念叨了这一句,然后咧嘴笑了。他转过脸看着天海佑希,足足盯视了她的脸有一分钟之久。这张脸五官精致,轮廓清晰,整个脸庞中透着一份大家气度,而眼神知性强势之外还藏着一丝妩媚。

    “不用送我去医院了,只要送我到你家。”男人最终收回眼光,微笑道,这笑容虽然暧昧,但却一股子淡定从容,似乎理所应当。现在虚弱的他怎么能放过这么一只大补的尤物呢?片刻的审视,他已经完全了解了作为女人的天海佑希的一切,情感,魅力,甚至包括生理状况。当然除此之外,身份,职业,年纪,等等,都不在男人的考虑之中。

    “不行!”天海佑希一口拒绝了男人的要求,她瞪着对方的眼睛,实在想不明白这么纯净无暇的眼睛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哦?”年轻男子似乎惊奇于她的回答,他更加觉得有胃口了。驾驭难以顺从之人,才能得到更大的征服快感,他急需夺取性格上强势的女人情感来恢复自身的能力。

    “不去你家,那就去警局吧!”他一眼觑破天海佑希的弱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等天海佑希作答,男人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凉贴心的感觉,一颗纷乱杂绪的心,竟被这只手短暂的一握熨的整个灵魂都激灵似地一抖,接着全身舒缓放松,浑身的毛孔都慵懒似地大张着欢愉呻吟。

    “不用那么紧张,你撞着了我,难道不应该借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男人放手之时,拇指与食指轻扣了一下她的手心手背。换了别人天海佑希早当作色狼发作了,可是面对眼前的男人,面对那一张雨水洗涤过的年轻男性的脸蛋,今晚的能剧场面恍若重现,那缓慢凝重的雅乐,舞者为平安时代第一的贵公子,他帽簪红花,眉目如画,衣着淡紫色的襟袖和深红色的衣袂,舞姿翩跹地跳着舞蹈《青海波》。

    幻觉,幻觉,天海佑希猛地摇了摇头。然而,眼前这位在雨夜神秘出现的年轻男子所具有的气质竟活脱脱完全符合她想象中的平安风度,神秘优雅,精致诡异。

    正是出于这种诱惑,她的好奇心加上还有一点内疚心,终于发动了车子,她并不知道,自此她的人生际遇便改变了,命运的轮盘偏向了更不可知的一面。

    降临在大地上的雨水,纷纷扬扬没有羁绊,间或扑打在没关严实的玻璃窗上,远观林立的摩天大楼耸立在黑暗中,其喘息的轮廓曲线暗藏阴郁之美。

    车开走之后,一条身影浮现在雨水中,那是由纪惠,她并没有离开,她拨通手机,只说了一句:

    “他又活了。”

    ****************************************

    “这衣服你穿上试试,”天海佑希找了件自己最大号的衣裤递给刚刚从浴室出来的男子,身高有1米七三的她,个头比对方也矮不了多少。

    但是,衣服递出去,眼睛却痴了。

    这男人浴袍半围在腰,挂着水珠的胸肌,清凉细滑却又结构丰富,虽不足以夹伤女人的小手,却可以灼伤女人的舌头。而自肩到腰两根如鞭细致的线条,抽的女人心旌荡漾。

    “你试试,衣服大小合适不?”喉头一阵发紧干涩,天海佑希故做咳嗽两声,但声音依旧不正常。身为三十岁的职业女性,即便作为电视台首席女主播见惯阵仗,但单独面对这只专门以捕食女人为生的蛊惑动人的魔,也是难以自制。

    接过衣服,男人正对窗户掀掉浴袍,天海佑希急忙捂眼转身之际,仍然不“小心”觑到了那个翘而紧致的臀部。

    “喂,你得给我包扎包扎伤口吧?”就在她背过身胡思乱想之际,男人用手扯匀略短的袖口,在她身后用肩抵了她一下。

    “哦,好,”慌乱的天海佑希其实早已找出了急救包,这时竟忘记了。

    狂人坐下,看着这个因自己略显动作慌张卤莽的女人,觉得有些好玩。这名女子跟他所接触的女人都不太一样,身高不说,气质性格有点男性化,倘若反串男角,想必英气十足,飘逸潇洒。

    “咦?”手拿蘸了酒精的药棉,准备为狂人擦拭伤口的天海在仔细观察伤口之后,发出了惊奇之声。

    “怎么,你的伤口好象缩小了?”为了更进一步端详狂人的伤口,天海佑希靠近了些,袖口与衣襟间,一丝浸人心脾的淡香,不夸张,很恬淡。

    “也许是你浴室的水有治疗作用吧?”狂人轻笑。

    “呵呵,看样子问题不大,不包扎的好,”听了男人讨巧的话,天海只是一笑岔开话题,手上依然仔细地为狂人清洗伤口。

    “对了,你背上的伤给我看一下,”天海想起在雨中扶他的时候,手指在男人背上感觉到的异样。

    狂人转过身,天海撩起他的衣服,但是结果却令她惊讶不已,背上光洁无暇,甚至连一小颗痔都找不见,她不信地将衣服再撩高些,结果还是的。当时她曾看到的暗色污渍难道是看错了?

    “奇怪了?”她细长秀丽的单凤眼表露出迷惑而可爱的神色。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弄完没有?”狂人明知故问。

    “恩,弄完了,”天海收拾药棉绷带酒精。

    “弄完了,那我就要睡了,睡沙发可以?”狂人打着哈欠,女式的T恤衫略小了点,但总好过没有。

    “你要睡我这里?”天海惊道。

    “那好,那我们一起去警局睡,”狂人装做要起身。

    “好了,好了,那你就睡沙发,不过你还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楚狂人。”

    “呃,这好象是中国名字?”

    “恩,没错。”

    “咦,”天海不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这叫楚狂人的男子居然是中国人,这更增添了他的神秘色彩。

    “那你家在那里?”她好奇地问。

    “如果需要那到警局去说好了,现在能让我睡了吗?”狂人还没有完全复原,他的确感到了一丝疲倦。

    拉拢窗帘,关掉客厅的灯,天海决定暂时收留狂人一晚。等她从浴室出来之时,狂人已经在沙发上发出了均匀的鼾息声。他蜷缩在沙发里,像个受孕中胎儿般安详恬静。

    这般看来,他更不像一个有恶意的留宿者,天海在仔细观察过他的睡相之后,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回自己的卧室。

    也许是夜太深,她并没有发现桌子上那盆往常总是盈盈浮动的铃兰竟然凋落枯萎。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清晨,朝阳已升,电视机开起,天海佑希习惯地边做早餐边看新闻。

    沙发上,狂人已经不在,何时离去也不知道。回想昨晚,一切都是那么怪异,这个年轻的中国男子来去神秘,虽说其行迹颇为可疑,但就这么消失了,或许不再出现,天海心里竟觉得有点遗憾。

    也许天遂人愿,此时门铃响了,穿着一身长短不适,颜色不适,上身衬衫下身沙滩裤的狂人站在门外。

    “我还是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走到街上,虽然我努力了,”他说。

    天海笑了,的确,男人这么一身打扮的确非常的不合时宜。

    “等会我上班的时候在外面帮你买两件男式的吧,”她把男人让进来,赶紧回到桌前,面包要烤糊了。

    “你做早餐的样子,真美,”狂人注视着天海,眉目间看不出这话是真还是假。

    “呵呵,”天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秋日清晨被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夸奖总是不错。

    “你真美,应该被做成木乃伊。”狂人接下来又没来由地冒了一句,缺乏现代知识与阅历的他,擅自组织语言,偶尔也会露馅。

    被楚狂人如此非同寻常的夸奖,天海不由的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忍了半天没笑岔气。

    “你就是如此夸奖女人的吗?用木乃伊?”她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笑了出来。身材高挑,五官端庄大气的她,笑时也妩媚。

    “恩,我是说如果我有机会和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交往,我会珍惜她,膜拜她,我会建立一个国家,用她的头像制成邮票,这样就可以天天收信时都能见着她了,”感觉先前的话说错了,狂人立刻补救,不过说的依然不着边际。

    “你要把我肚子笑疼了,呵呵,”天海佑希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向她表白的话,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狂人上前一步,以手搂住她的腰,力道恰好,令人舒适,刚好让她一时手足无措之下,不至于瘫软下去。天海只感觉着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仿佛要从皮肤下面跳了出来。她的鼻翼,嘴唇上面的皮肤,都渗显出晶莹的汗迹,再这么下去她恐怕要失态了。

    “就在这里?”狂人的声音。跟他贴的这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温软柔韧的肌肤与挠人心跳的气味,此刻的天海除了听力尚属正常外,其他的视觉、触觉等等都混乱的一塌糊涂。

    “等等,”她在狂人的怀里微弱地发出声音。

    “你刚才的意思是要跟我交往?”她终于理智了一点,以手拂去额前散落的头发,另一只手抵在狂人紧逼的胸膛,其实是几根指头而已,她怕整个手掌摸到狂人的胸膛,那雄性肌肉的触觉,会把自己的理智再次吞噬掉。

    “我们到床上去?”狂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他需要获取能量,但有点操之过急了。

    “等等,我想认识一个人到跟她上床之间还有个过程,那就是所谓的交往吧?”天海从狂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面色微红。

    “也是,”狂人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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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台工作间。

    “作为女人,没有比臀部的警戒尺寸更要紧的事了,臀部是我们天生的敌人,它们将困扰着我们一辈子,就在我们身后,不断生长着,”天海正跟同事聊着自己的奇遇,不过这同事更关心自己的臀部尺寸。

    “我想我当时真的发晕了,我就这么答应他了!”天海佑希懊恼地说。

    “你有没有注意我的屁股?我肯定最近这几个月我的屁股都在暗地里偷吃零食!”可是对面的女人并没有在听,而是一个劲地埋怨自己的臀部。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天海不满对方无视自己的话。

    “会不会是牛郎?先装嫩然后床上表现老练?”对方终于放弃了自己的臀部话题。

    “不可能吧,有哪个牛郎会为了一个女人下雨天跑到路中央被车撞一下呢?”

    “为别的女人不会,为了你天海佑希有可能哦?”同事笑道。

    “不过,他长的真的没话说,我们也算经常跟娱乐圈打交道,见多识广了,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干净的男人呢,除了来历可疑点,身材修长,性格也好,嘴巴也甜,气质就像平安时代的贵族公子。嘻嘻,可我怎么还是总想着跟他上床?”天海佑希说着说着,自己都嘻嘻地笑了。

    “跟他上床没有,他功夫怎么样?”女同事也笑了,追问她。

    “没有,没有”,天海否认道,不过对方不信。

    “不过来历不明的男人还是要当心点的好,”同事提醒她。

    “恩。”

    “但是也可能是一个好事情哦,你知道《宠物情人》这部剧集吧,三十岁的职业女性,在夜晚无心拾到一个离家出走的小男生,将其收留,后来两人之间发生了一段爱情哦。”

    “去你的,什么宠物情人,要是捡到是个变态杀手我就惨了,”天海佑希笑着跟同事打闹起来。